墙上的时钟指向十点,门外终于响起刹车声。 一时间,苏简安竟然不知道该心酸还是该松口气,木然的拉开门:“那你进来吧。”
邮件发送到每一位员工的邮箱,等于给员工们打了一针安定剂,陆氏终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气。 可是不能,既然做了这个决定,既然一切都已经开始,她就要替陆薄言争取到最大的利益。
回到家,苏简安就兴致勃勃的摆弄这些东西,灯笼挂到客厅的阳台上,瓜果干货摆上茶几,大门和房门都贴上贺年的彩饰,苏亦承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护着她,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又出什么意外。 “康瑞城抓住了他们的把柄,威胁他们把责任全部推给陆氏。”陆薄言早猜到了,眸底的光芒渐渐变得冷锐,“现在就算是我去找他们谈,他们也不会推翻口供。”
她答应过他不走,可是,她不得不走。 他英挺的眉深深的蹙着,一进办公室就扯松了领带,深邃的眸冷沉沉的,透着一股凛冽的肃杀。
如今康瑞城认出了陆薄言,知道当年的自杀只是一个骗局,而他身上又背负着陆薄言父亲的命案。陆薄言和康瑞城,免不了一场正面对峙。 ……
两天很快就过去,苏简安跟着陆薄言出席酒会。 陆薄言在车上坐了好一会才下车,进屋的时候唐玉兰正在客厅织毛衣,见了他,脸色一变,不大自然的从沙发上站起来:“薄言,你要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?我好等你吃饭。”
苏简安按了按还隐隐作痛的额角:“只是被金属块磕到了,没什么大碍。” 瞬间,理智远离了苏简安的大脑,她什么也顾不上了,探了探陆薄言额头的温度,确定陆薄言正在发高烧无疑。
可她为什么必须和陆薄言离婚? 检阅成果,研究了一番陆薄言的表情,苏简安得出结论:“我们身后的铁塔看起来都比你开心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范会长不动声色的看了苏简安一眼,见她情绪似乎没什么波动,心想难道苏洪远和第一任妻子的儿女不和的传言是真的? 几年后,耗费了无数的警力,警方终于掌握了一些康成天的犯罪证据,他的律师团却找了替死鬼颠倒黑白,眼看着就要替康有天证明他的“清白”。
“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,事情的结果都不会改变,还不如让你在外面开开心心的玩呢。”顿了顿,苏简安试探性的问,“怎么样,你想明白了吗?” 陆薄言却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,不紧不慢的问:“简安,其实你并不想跟我离婚,对不对?”
苏简安每说一句,陆薄言的神色就颓然一分。 工作应酬互相循环,整整一个星期,他的生命只有这两件事。
陆薄言说:“我要处理的不是公司的事情。” 苏洪远笑了笑,“是一位非常看好苏氏未来发展的海外投资人。我只能告诉大家,他具有非常独到的眼光。请大家相信这位投资人,也相信苏氏和我们的CEO。”
他微笑着,面似修罗,令人胆寒。 哪怕苏简安少了一根头发陆薄言都能察觉到,更别提她此刻略显怪异的表情了。
她平时没事就喜欢翻查一些悬疑案件,陆薄言知道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下他父亲的案子,“不单独行动、不以身犯险”,大概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。 “谁说的!”洛小夕一跺脚,“今天拍照要换好多套衣服的。”
“别挤别挤。”女员工们兴奋的看着致辞台上的陆薄言,“见者有份见者有份!” 等着看明天的新闻。
原来他也是肉身之躯,不是神,他也会爱上一个女人,对她说甜蜜的情话。 心脏好像被人用力的揪住,但仔细一看,苏亦承西装革履,哪里像来看病,根本就是等在这里的。
社会版质疑陆氏的诚信,财经版分析这次事件对陆氏的冲击和影响,娱乐版甚至有人怀疑韩若曦是发现了陆氏的问题,才会决定离开陆氏…… 陆薄言以为自己可以对苏简安视若无睹了,但他已经越过韩若曦,眼明手快的圈住苏简安的腰,在她跌坐到地上之前把她扶稳。
因为笃定,所以任性? 苏简安情绪激动,备战的刺猬一般竖起全身的刺防备着陆薄言。
算起来,他们其实也才不到半个月不见,但她却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办个世纪那么漫长。 越想越不甘心,洛小夕愤愤然又补了一句,“我自己会把握尺度,你不要干涉我的工作。”